*圈地自萌不喜勿喷勿上升
心理医生壳x飒
在一切虚幻与现实之中 我是深爱着你的”
(资料图片)
“目击证人怎么说,”空旷的走廊将男人的声音回荡开来,清晰的皮鞋声踏着地面,使得本就紧张的气氛雪上加霜。
“死者也就是犯罪嫌疑人,约了华氏集团的卷经理到废场区一座大厦的天台见面,两人不知道起了什么嫌隙,最后是死者想要杀人灭口,打斗之际自己失足掉落天台。”
炸的脚步一顿,皱着眉看须须:“指向性这么明显?”
须须看着他,点了点头。
于是炸伸出食指向着空气挥舞两下,警告道:“对他的证词还是持保留意见,毕竟他和死者的身份摆在那儿。”
“好的炸队”
清晰的皮鞋声越走越近,昏暗的审讯室里寂静地可怕。
卷发男子趴在桌子上,一只手弓起挡住大半张脸,支撑着自己,佝偻地脊背显露着,让人感觉他格外的瘦。
门陡然被推开,吱呀声就好像一双手挠着人的心,外面是黑的,天已经黑了,长廊的灯光更暗些,相比之下,审讯室反倒是明亮的。
飒的双腿颤了一下,明显是被吓了一跳,缓缓睁开眼,刘海顺着向一边撇去,留出一只深空一般的眼眸,无聚焦地盯着一个方向。
来者穿着板正的警服裤子以及衬衫,外套没穿上,搭在了手边,肩很宽,向下撇的嘴角平添了几分不近人情:“换我来问你。”
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,飒听得不真切,缓缓坐起来,显露出那双哭肿了的眼眸,以及还有泪痕未干的脸颊。
炸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顿了一下,是我见犹怜的长相,饶是他一个糙老爷们,也会因为他哭肿的眼睛而心疼。
“阿sir……我还想再见见他。”飒哑着嗓子开口道,黯淡无光的眸子终于带了点渴求,可终究换来的是一口否决。
“我们不是不让你看,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人早就不像人了。”
他后悔这么说了,对方又垂下头,捂着脸,悲伤笼罩了一切。
下雨了,远处灰蒙的天空不时闪过几抹亮点,肆意地舞蹈着,欢呼着,缅怀者垂头痛哭着,作恶者昂首大笑着。
“卷,32,华氏药业研发部部长,曾任副总经理,是此次事件的被害人,在事发前一周,一家人还准备去德国旅游。”炸将卷的照片放在白板上,贴上磁铁固定,又指了指:“他的亡妻华火有精神方面的疾病,曾是死者的病人。”
“死者,壳,30岁,心理医生,自己开了诊所,名声一向不错,和目击者飒是情侣关系。”
炸又将其余两张照片贴在白板上,指着卷的那张照片道:“根据飒的口供,于12日晚7点,壳约卷到废厂区的天台见面,并试图事实犯罪行为,卷正当防守时,壳失足跌落死亡。”
“这个案子疑点很多,例如壳为什么要对卷事实犯罪,飒为什么在场……我们现在都没有结论,也是我们接下来调查方向,还有谁有补充?”炸一边收拾着手里的东西,随即抬头问道。
“炸队!我觉得如果壳和飒是情侣的话,飒的口供也不应该存在正当防卫等……偏向于卷的描述。”有个人提出疑问。
炸的目光停滞在桌面上,听他说完了话,随即点点头:“你说的有道理,这个也列入,行,那就麻烦各位了,开始干活吧!”
雷声越来越近,暴雨让本就压抑地黑夜重重地裹上了人们的口鼻,呼吸不得,动弹不得。
20小时前——
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房间里,两个人坐在床上打着游戏,嬉笑着打闹着。
“诶呀,你总赢我!”飒将游戏机放在腿上,愤恨的拍了拍柔软的床垫,撇嘴着看他。
对面的人得瑟的笑着:“诶呦,没办法,一不小心就赢喽。”
飒当即就愣在了原地,随即一下把那人扑倒,怨恨地打了两下,而后趴在他身上,刚要继续吵闹,身下人的电话就响了。
爱人的气质是沉稳的,他礼貌的接起来电话,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着微微地皱纹,唇下的痣乍一看尤为明显,不突兀,反倒是很好看。
飒就这么看的出神,随即拿出手机冲着自己,悄悄拍了张合照。
壳随即拍了拍飒的脑袋,揽过他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,飒很喜欢这种感觉,被用力的包裹着,被用力地依靠着,也被用力的爱着。
壳挂了电话笑了笑,下巴抵在飒的肩膀上,看着方才飒拍出来的照片,要说的话语一下顿住,脸色也委屈了起来:“什么啊!我哪里有那么丑?!”
飒装作听不见,把头撇向一边:“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!”
光恰好掠过飒的嘴唇,偏巧不巧照在那里,好像一下被放大了百倍,浅淡的纹路一点一点蔓延到嘴角,壳看的心痒痒,随即搂过他的腰,用力地报复性地在他嘴角嘬了一口。
“诶呀,烦死啦!”飒抹着自己的脸,嘴都要撇到地底下了:“你刚刚什么电话啊。”
“之前的一个病患家属,约我出来聊聊,我想着……要不你和我一起去,聊完我们两个正好去看电影?”壳搂着飒的腰,手轻轻玩弄着他的睡衣,丝绸的质感很不错,叠在一起磨蹭的时候总会有点解压,近乎成了壳的小动作。
飒抿抿嘴,现在才刚一点半,时间大把,还来的及:“行呗,我去换衣服。”
一阵风吹了进来,掀起纱帘吹的好高,飒转头再看壳的时候,他整个人被纱帘包裹着,看不清抓不到,好像风一吹就散了,他还在笑着,笑着去理那吹起的纱帘,想要挣脱它,彼时的飒又怎么知道,这样一个平和安宁的下午,将会是他们两个人最后的美好时光,转瞬即逝,天人两隔。
两个人开着车去了病人家属所说的地方,挺偏的,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换完衣服嗓子就一直紧巴巴的,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,憋闷得很:“这么偏,你这家属是找茬的嘛?”
壳嘿嘿笑了两声,仔细想了想:“约在这种地方的人的确少见,但是这位病人恢复的特别好,他们应该感激我还来不及呢。”壳有陡然凑近,从后车座里拿出两杯矿泉水:“我去去就回来,等我哦。”
壳下了车,脸色逐渐平静下来,眉眼间都透着忧心,手也不自觉攥紧了矿泉水瓶。
天空陡然飞过两只乌鸦,啊啊地叫着,壳伸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抬头看去,紧接着便有乌云遮挡,四下灰蒙蒙的。
他同飒一向报喜不报忧,这位病人,其实已然故去了。
华火是个特殊的病人,她的病不像是这样温馨幸福的家庭当中会产生的病症,就是因为这样的表象以及她每每提及家庭时那样的微笑,才让他误判,找错了病因,以至于病情加重,最终跳楼身亡。
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红唇白齿的女人,绝代风华,一颦一笑都带着古典的东方韵味,就穿着一身旗袍披散着头发,从某个不知名的工地上一跃而下,她的孩子才三岁,他的丈夫正值而立,意气风发,双鬓未染白发。
壳缓缓踏上天台,跨过最后一节台阶卷背对着他站着,目光定定落在壳的车上。
“卷先生。”壳不小心踩在了一根钢管上面,险些崴了脚,踉跄了几步,稳住身子随即向卷的方向喊了一声。
对面人转过身,头发整理在了一起,人儿的身子挺的很直,眼睛笑眯眯地,却给壳一种不大妙的预感。
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,像是很久没睡觉了。
“卷先生?您约我?”壳皱了下眉,还是维持着职业性的笑容。
卷的眼睛是好看的,只是因为他过于瘦削疲惫,显得格外突出。
他轻轻开了口,风撩拨起他的长发,好像人儿都要随着几缕发丝飘然走了,他是笑着的,笑的僵硬:“你过得不错吧,壳医生。”
飒最终还是因为这地方太偏,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,担忧得很,随即锁了车,顺着楼梯向上走去,这栋楼还没建成,楼梯旁也没有扶手,倘若再晚一点下来,看不清路,必然会滚下去的。
他听着人声寻找上去,然而刚探出一个脑袋,便看见卷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背对着他的壳。
那是一种带着怨愤和悲痛的神情,好似是可以从壳的身上看见故人的影子,又好像看着一个必死的仇敌,怨恨极了。
飒下意识是担心的,随即又迈步要上去叫住他们,就看卷冲着壳伸出了双手。
壳彼时正在欣赏如血色一般鲜红的夕阳,如琢如磨地带着悲悯看向天空,电影镜头框住了他,风吹着落叶扬起,世界就定格在了那一瞬。
“砰。”
鸣笛声就像在申冤,哭了好大声,振聋发聩,让人听着就不禁鼻酸,飒站在鸣笛声的正中央,面前的花儿开的鲜红,就跟情人节时,壳送他的花儿一样,然后弯起笑眼说:“我去去就回来,等我哦。”
旁边的人推了飒一把,紧接着人群蜂拥而至,有警察有医生,他们一股脑地围住了那朵花儿,陡然有人爆出一声惊叫:“还活着!还活着!”
飒感觉花儿受了惊,快要弯了腰断了肢,他们不懂他的痛苦。
于是飒疯了一样地向前冲去,扒开那些没礼貌的人,想去再看看那朵花儿,但是他的视线黑了,四肢也软了,看不见了,没力气碰了,刺耳的耳鸣声快要把他逼疯了,他无能为力。
无能为力了。
一觉醒来,飒的头发白了。
他的梦境光怪陆离,可最终总会化作壳死前没了人样的血肉模糊。
飒陡然惊叫起来,从生死这一个深渊当中蔓延上来的双手追赶着他,没有壳揉着他的脑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的温暖了,只剩他一个人,哭的撕心裂肺,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,不想回忆起分毫了。
他忘记谁说过,跳楼是很残忍的死法,太多的人以为跳下去失了重,人生就解脱了,可剧烈的冲击碎了骨头,血止不住的流出来,他要忍着痛,感受体温一点一点从自己体内消失,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流逝,每一次呼吸,都是疼痛至极的。
警察说,他当时还活着,在去往医院的路上,咽的气。
那是解脱吗?
飒再度回忆起壳死前的场景,他记得壳打赢了游戏,随即去给别人打了什么电话,约对方去废厂区,那时他的笑容很古怪,似乎带着血,周遭都陡然变暗,天空仿佛不是蓝色,太阳也是灰蒙蒙地闪烁着。
他们一路气压很低,飒似乎是和他生过气,有些浅淡的埋怨,心底也莫名对壳,是埋怨的。
随即,壳走了,让自己乖乖在车里等他,飒等了很久很久,他有些累了,随即也上去了。
紧接着他就看见壳正用一种怨愤悲痛的眼神看向背对着他的卷,随即便想将卷推下楼。
卷意识到了,猛地转过身拉住壳的手,被逼到了栏杆后,紧接着便是下了死手的殴打,最终,壳失足掉了下去。
飒又想起那片血肉模糊了,他被人撞了一下的时候,胳膊生疼,就像是被医院打针的针管暴力的刺穿了。
紧接着飒又哭了起来,他哭心底完美无瑕的爱人犯了错事,也哭爱人死了。
为什么啊,他为什么要去害卷……
现在——上午九点
“警官,放我走吧,再有……4个多小时我就该走了,多一会儿晚一会儿也是没有差别的,我孩子还家里等我呢。”卷悠闲地坐在审讯椅上,看了看手表,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。
炸一直观摩着卷和飒,倘若抛去飒的证词来看,这一整场事件的罪魁祸首无疑是卷,无辜死去的是壳,思亲白发的是飒。
可是问题偏偏就出在了证词上,飒明明哭成了那副模样,却不指认卷,反而说他没罪。
炸想不通。
没有作案动机啊,壳没有作案动机。
“你的嫌疑没有消除,请配合调查,孩子我们可以安排人去照顾。”
卷听着如此官方的回答,又轻笑了一声,看向了天花板,声音轻轻地:“你们查不出来了,人都死了。”
炸看着卷,眯着眼,双手摩挲着笔,莫名的不喜欢这个“受害者”。四个小时,为什么查不出来,又凭什么要放任一个这么大疑点的案子就此结束,这点公道倘若也无法讨明,那他这个警察当个什么劲呢。
“查不查得出来是我们的事情,现在只需要麻烦您配合我们在这儿多坐四个小时,累不着您尊贵的屁股。”炸敲着桌板,看着卷的脸色一下变差,转身走了。
炸再度走进了飒的审讯室,时间不等人,他不认为壳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,更不认为壳会对卷痛下杀手。
“飒先生,我再来问你几个问题,请你如实回答。”炸这次没再坐在前面那个大黑桌子前居高临下地问他飒,而是搬了把椅子,坐在了飒的面前。
飒缓缓抬起头,泛白的头发挡住了视线,却挡不住眼底那片至深的迷茫与悲哀。
“嗯。”这声音轻飘飘地,像是下一秒就要飘走了。
炸都有些于心不忍了,叫人给送来一杯热牛奶,随即轻声问道:“是壳打电话先约卷去废厂区的对吧。”
飒看着被端进来还泛着涟漪的纯白牛奶,又想起来家里那片纱帘:“他还说……结束谈话,要和我去看电影。”
看电影?炸的笔迹陡然顿住了,哪个杀人犯会带着家属去,又有哪个杀人犯会在打算杀人前说自己要去看电影。
“那卷知道现场还有一个你吗?”炸将疑点记下来,又问道。
飒先是摇摇头,然后又点点头,最后归为了一句:“不知道。”
“没事,不知道也没有关系。”炸缓缓说道,随即递给飒一张白纸:“你能给我画一下,当时两人是如何站着的吗?”
飒接过笔,他的手因为长时间没有吃饭而无力地发颤,骨节分明,感觉那根笔他都快要拿不起来了。
他画了两个小人,一个人背对着另一个,但是让他说,他便说不清了,一会儿说靠近外侧的是壳,一会儿又说靠近外侧的是卷,犹豫许久,才说那是卷。
此后炸再如何问他,他都说站在外侧看向远方的是卷。
“好,那么壳是如何失足……掉下去的?”炸还在担心飒听到这些字眼会承受不住,小心翼翼的说着。
确实,飒的眼神一瞬间就怔愣住了,他停顿了许久,就像是在回忆些壳的样子,他的音容笑貌,良久,飒才再度开口:“是阿壳要推卷的,但是被拽住了,两个人打架了,阿壳下了死手。”
这次,轮到炸愣住了,下了死手的殴打,那必定是会在身上留下印记的,两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,那留下的淤青怕是短时间都消散不去,那卷的身上,就必定有印记,可是卷没有,检查时,他的身上无一处伤痕,完好无损,反倒是壳的身上,还有几处不明的淤青。
“你确定是壳下的死手吗?”炸觉得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,不管是从作案动机,还是方才飒含糊不清两人谁站在外侧,以及明明是壳下了死手,淤青却没在卷身上,反而在他自己身上……这桩桩件件,就好像是……
卷和壳这两个人的位置,互换了。
倘若是这样,那卷的动机……
炸当即起身,拍了拍飒的背,轻声道了句:“你放心,不是壳的错。”
随即,出门去了。
“去给我查卷的妻子华火生前与壳的所有往来,我要最详细最细致的!”
“你带着飒,去药检,加急!”
炸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警局三层,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翁的一下炸开了,怎么敢有人在警察手底下暗度陈仓肆意作乱!
他吩咐完所有人办的事情,想没头苍蝇一样又在办公区转了好几圈,被手底下几个小孩看了又看,这才猛地一拍桌子:“看什么看,快查啊!”
炸看了一眼时间,还有最后一个小时,若是到时间还没拿到证据放了卷走,那他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了。
“查到了查到了!”须须转身看向炸:“华火,有轻微的自闭以及重度抑郁,曾经在壳那里接受三年之久的治疗,其中成功了,但是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复发了,为此壳还接受过一段日子的停职调查,说是药用失误导致。”
炸扒着座椅背面,看着资料,随即又问:“那然后呢?”
“但是不是,并没有药物的问题,是因为她当时自己擅自停药了一段时间,她死后,在她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三十多盒从医院开回来,未拆包装的药。”
炸紧皱的眉头一下松开,轻声感叹道:“那哪是一段时间,这三年左右就没怎么吃过药吧。”
他感觉自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,方才那股怒火也没再复燃,如此,卷的作案动机是有了,是卷单方面的认为,这一切都是壳造成的,导致其心爱的女人就此同他天人两隔。
冤冤相报何时了。
炸一路去了技术鉴定科,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溜走,他就等着最后的药检结果了,飒的思维乱成一团的原因,除了丧失挚爱造成的精神失常以外,炸唯一想到的便是药物作用,偏偏,现下嫌疑最大的卷,是制药公司的研发部长。
他的指尖一顿一顿地在门边上敲着,屋子里的鉴定人员忙里忙外,炸皱着眉又看向时间:“须须,你在这儿给我盯好了,我去看着卷,时间到了我也得给他拦下来。”
他一向的暴脾气,阴着脸去了审讯室,门怦然被推开,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。
此刻,卷正坐在阴暗处,一身的黑西装显得整个人也格外阴郁,原本内敛的张狂此刻在眼睛上怎样也瞒不住——他是以为自己要被无罪释放了。
“怎么,警官,到时间了吗?”卷轻笑着看炸,不慌不忙的转头看着表:“您来早了。”
炸将华火生前与壳的纠纷过程文件拍在桌子上,指着他小声怒骂:“你走不了了。”
“我已经查到了你用药物伪造案发现场,杀人报复的犯罪事实,你百口莫辩,现在我还没上交证据,给你两个选择,你是要自首,还是等着我拷你走?”炸靠近卷,弯下腰冲他道,这样压迫感更强些,其实炸没证据,只是想诈一下他而已。
卷是明显震惊了片刻的,不得不说,他的确是一只老狐狸,转而便将目光移回了炸身上,仔细打量了一番,将先前的慌乱都掩盖住,对上炸的目光:“是吗,我什么不知道我自己犯了罪。”
他说的轻,落在炸耳边全是挑衅:“不见棺材不落泪。”
卷像是被挑起了莫名的怒火,神情暗下来,昂起头冲着炸:“sir,我的妻子死了,但我还有个孩子,我”
炸随即把审讯的椅子摆在门口,坐了下来,任凭时间已然到了,副局都来问他事情的缘由,炸也没松一句口,活生生拖了七个多小时。
“炸队!炸队!结果出来了!”须须晃着报告单跑过来,里面的气压极低,卷本就瘦削的身子狠狠晃了一下,阴冷的眸光从里面直直地投向他。
须须缩了一下手,紧接着报告单就被炸抽走了,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,就像是一匹走投无路的狼,嗜血嚼肉,无所不用其极,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露出那样的眼神。
报告明显,飒的体内存留迷幻性质药物,也难怪他会说出这些颠倒的话语。
“我没有错!我没有犯罪没有杀人!我还有孩子在家等着我你们不能抓我!”卷像是突然受了刺激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,怒吼着。
炸那股一直压抑着的怒火也在此刻爆发出来,将文件摔在他面前:“证据确凿,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?如果你真的爱孩子就会为他着想,而不是现在这样机关算尽恼羞成怒!”
“我没有杀人!我说我没有我就是没有!是他要杀我,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犯罪的证据!他害死了我的妻子,杀人偿命有什么错!”卷瞪大了眼睛,本就瘦削的身体在此刻摇摇欲坠,长发散了,看着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。
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,凑到须须身边让人带着他去药检。
“警察早就同你说过了,你妻子从未吃过一粒开回来的药,你们同床共枕早该清楚明白,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承认!”
“行了,把他带走。”炸挥了挥手,让人带他去药检。
至此,卷的犯罪事实得到了印证。
飒坐在警局的长椅上,过道里挺凉的,风一阵阵的吹过去,忙里忙外的警察从这边跑到那边,又从那边跑到这边,他就像是被静止了一般,时间定格在了壳还在的时候。
挺累的。
壳和他很小就认识了,他们都不是富裕家庭,普普通通的小家,曾经都住着不隔音的小矮楼,壳的成绩一直特别好,伯父伯母也一直把他当成掌上的宝贝,自己身体有了毛病也不敢去医院,攒着钱想要供壳上学。
累了大半辈子,心血爱意浇灌的花儿,就没了。
真累啊。
一个人停在他面前,那双鞋飒眼熟,他缓缓抬起眼,眼睛还是红的。
“查出来了,凶手是卷,他在警察医生都注意着壳的时候趁乱在你的体内注射了迷幻剂,你醒过来以后,一些记忆颠倒了,后续配合医生治疗是可以恢复的,我们还是需要你的口供。”炸慢慢地说着,他总害怕他说的快了或者不清楚,面前的人都听不进去听不懂。
炸陡然叹了口气,他在过来之前才知晓,卷给自己长期注射着致幻剂,只是为了在幻想之中留住妻子,所为的孩子,警察进入卷家里的时候,那已然是一具腐烂多年的白骨了。
害人害己,追究到根源,也不知元罪何在。
炸犹豫很久,还是和飒说了卷的这一切:“他不愿面对事实,连自己也不放过,今天这个局面是他咎由自取。”
飒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,只是轻轻眨了眨眼,良久,陡然回过神,抓住了炸的衣角,花白的头发满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,尽管炸和其他警官说了一遍又一遍,尽管他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人会变成什么样,可他还是开口了:
“能让我……再看看他吗?”
炸哑然无声了。
脚步一顿一顿地踩在地板上,回声环绕在空旷的停尸房中,灯光都是昏暗的,一排排的黑色铁块压的飒喘不过气,他的脸都快要和他白色的衣服揉为一体了,又想哭了。
炸和医生停在一个空格子面前,拉开之后,雪白的布面遮着一个不完整的躯体,飒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抽动了,这个人昨天还在抱着他说话嬉戏,还能笑,是活着的,是……
他的嘴唇都在发着颤,手也不知是如何伸出去有那份胆量拉开白布,看见那张毫无血色的脸。
飒一下腿软了。
大抵是炸拉住了他,让他没跪下去,他总觉得壳应该没死,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,太过于荒谬,是一场还没做的梦,一眨眼就醒了。
他干什么都会想到壳,连呼吸,说话,都会想到壳,以后的日子,他要怎么过啊。
这股劲儿让他一度想沉下身子,一块石头紧紧压着他的胸膛,喘不上来气。
他最后稳住了身子,轻轻在壳的额头,吻了一下。
他不记得了,他不想回忆了。
5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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